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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彪西的叛逆

莫一奥 LCA 2022-10-23

2022022


德彪西与莫奈



回到法国,克劳德·莫奈( Claude Monet )去到北部城市勒阿弗尔,与马奈、西斯莱和雷诺阿等一众叛逆者一起作画。没过多久,那幅象征着新春天的《日出·印象》,悄然诞生。


近 200 公里外的巴黎 ,另一位克劳德仅有 10 岁。他走出圣日耳曼昂莱小镇,考入巴黎音乐学院,开启了一生的音乐之路。这所学院里,有他 12 年的叛逆时光,后来,叛逆化作高光,进而成为赞美,大家渐渐认识了这位天才少年——克劳德·德彪西( Claude Debussy )。


日出·印象 莫奈 1872 年


那是一个与音乐毫不相干的家庭。曾经做过肖邦( F.F.Chopin )学生的邻家夫人,无意间发现少年的音乐天赋,开始免费教其弹奏钢琴,才避免了一位天才的埋没。


进入音乐学院的德彪西,依旧才华出众,但他却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好学生。


学院派的老旧法则,无法引起德彪西的注意,他喜欢“奇特”的旋律,谱曲方法偏离“正轨”,时常被老师训斥。在第一学期结束时,巴黎音乐学院评委会更是毫不客气地在评语中写道:德彪西的音乐,古怪、难懂,无法演奏。



完成于 1905 年的《水中倒影》( Reflets dans l'eau ),最直接的展现出了这份“古怪”。曲中描绘的不是迫切需要与人共情的宏大场景或浓烈情感,而是被人忽视的水边一隅,那里光影波澜,明暗交替,一种模糊的美感,飘然而至。

这种美感,莫奈的画中也曾溢出。正如韦尔莫斯( Emil Vermos )所说:德彪西的《水中倒影》,是莫奈《水中倒影》色彩语言的移调。

塞纳河:水中倒影 莫奈 1885 年

人人都说德彪西深受印象派绘画影响,他本人极力反对。那些将其归为印象派作曲家的言论,甚至会招致他的愤怒。“我的音乐没有其他目标”,德彪西说:“我只是想融入愿意接受它们的人的脑海中,并且与特定的景象或对象联系在一起。”

无论如何,我们总是可以在德彪西与莫奈之间找到相通的情感。他们一个用音符,一个用颜色,在不同时空中,悄然建立了某种精神上的连接。

就像作于 1910 年的《沉没的教堂》( La Cathedrede engloutie ),源自一个古老传说,德彪西以独特的琴音,再现了传说中的崇高与神秘气氛。


莫奈对教堂也是情有独钟,单是卢昂大教堂,就被他搬上画布三十多次。莫奈追踪阳光,观察天气,在不同季节、不同光线之下作画,通过一座教堂,呈现出了对世界不同的理解。

卢昂大教堂 莫奈 1895 年

虽同在巴黎,虽有诸多相近,但并没有资料显示德彪西与莫奈曾经相识。

这大致是可以理解的事。因为德彪西并非容易相处之人,他仅与同为作曲家的萨蒂( Erik Satie )等几个人来往,交际圈子非常小。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纯粹与孤独,那首最为著名的《月光》,才满是忧伤、清淡、细腻与安静。

默克莱尔( Merkel )在《音乐信札》写道:德彪西的音乐是一种轻松的艺术,他变幻莫测,精妙优雅,充满魔力,他是精灵的飞舞,多变的印象,充满着魅力,这是法国式的优雅,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富有魅力。


晚年的莫奈,也是孤独的。在他患有眼部疾病之后,我们终于得以窥见这位艺术大师的另一个色彩世界——他只能凭颜料管上的标记去区别颜色,在作于 1918 年的《日本桥》中,我们可以看到异样的色调,也可以感受到那向上的动势和炽热的生命力。

日本桥 莫奈 1918 年

不过,这仍是灰暗的一年。

远在奥地利的克里姆特( Gustav Klimt )与席勒( Egon Schiele )相继离开,象征意味浓烈的“维也纳分离派”走向消亡。而身患癌症的德彪西,没有等到“一战”结束,便走完了 56 年的生命旅程。两位伟大的创作者,最终没有坐下来讨论色彩和音符中的“印象”。

睡莲 莫奈

德彪西的音乐,没有巴赫( Johann Sebastian Bach )与贝多芬( Beethoven )等古典音乐家的力量感,他更在意生活中的细腻,并创造出了一个更加温和、灵动且多变的世界。

他从未将自己视作印象派作曲家,他以独特的音符展现出了自己的“叛逆”:德彪西的不同,是为开端,他使十九与二十世纪的音乐有了区分,这与贝多芬将十八与十九世纪的音乐分开一样伟大。

这份伟大,德彪西或许早已知晓。1905 年,当完成包含有《水中倒影》的《意象》之后,他便对朋友说道:我确信本曲能在舒曼( Robert Schumann )的左侧、肖邦的右侧占有一席地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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